2012年3月25日，记者爬了近百米的陡坡，来到河南卢氏县范里镇楼房村菠菜沟高建归王建凌夫妇居住的深山。茅草搭建的窝棚里凌乱不堪，四处透风，没有电源，漆黑一片，两张木板拼起的简陋床，一个简陋的灶台，几筐土豆，还有十多袋收获的玉米，就是家的全部。屋顶和门口到处是大洞，因为天冷，穿着单裤凉鞋的小豆豆和衣衫褴褛的林开在灶台边烤火取暖。生活用水就是山坡下一个小水塘，两个食用油的塑料桶是担水的工具。

这里离最近的山村道路有近5公里，全是羊肠小道，路的一边就是悬崖。高建归王建凌夫妇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近二十年。20年前，王建凌嫁给高建归，因为帮助办理结婚证件的亲戚欺骗了她，弄了个假证，导致后来所生的五个孩子一直没能上成户口，成了“黑人”，孩子也全部没有学上。

没有户口给他家带来了很大的麻烦。18岁的老大，因为没有身份证，没有上过学，出去打工好多单位不敢用，只好在家附近找了个搬石头的活，收入微薄，只能顾住自己。老二和老三都已经是上学的年龄，因为没钱和居住深山的不便，也过着和同龄孩子不一样的原始生活。

采访中，王建凌说丈夫和12岁的女儿去山里采药材了，这样可以换点钱，买点生活的必须品。平时就在山坡上开垦的田地里种些黄豆和玉米，勉强维持生活。这两年，年逾五旬的丈夫经常生病，日子过得愈发艰难。自己要带两岁的孩子，不能干活，家里的劳动力也就是丈夫了。当问到为何一直生孩子，她无奈地叹气并摇了摇头。

王建凌说，她现在做梦都想下山，这种日子是受够了，但没钱怎么下山？下去住到哪里？加之孩子没有落户，成了“黑人”导致连学都上不成。采访结束，准备离开时，十岁的老三说想上学，问记者能不能帮帮他，记者忍不住落泪。

上学梦，对黑户的他们来说，还遥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