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er_image

“瑞虎迎春”——天水市文艺界迎新春主题云上展之十五(文学第四期)

天水新时空
2022年02月08日 10:26

图片




春回盛世成和气,日暖神州作瑞霞。
在飞逝的时光里,我们迎来壬寅新春。欣欣向荣的祖国,再展日新月异宏图;踔厉奋发的人民,赓续民族复兴伟业;“建强副中心”的天水,正昂扬阔步“走出新路子”!站在伏羲始祖文化传承创新区建设蓝图前,把心、情、思沉到大文化格局和群众之中去,以文弘业、以文培元、以文立心、以文铸魂,方不负历史、不负时代、不负人民、不负习近平总书记对文艺工作者提出的“五点希望”。打开天水市文联特别推出的“瑞虎迎春——天水市文艺界迎新春主题云上展”,文学、书法、美术、摄影、民间文艺等文艺作品,无不饱含着家国情怀,描绘着温暖画面,记录着幸福点滴,凝聚着文艺工作者的美好祝愿!
乾元启运三阳泰,斗柄回寅万户春。值此新春佳节来临之际,天水市文艺界给全市人民拜年!祝您在新的一年阖家欢乐、幸福安康!
图片
人文天水

图片

郭嘉镇的年集

文/薛俱增

 

    我是先知道郭嘉镇后知道咀头的,为此还闹过笑话。小时候,总缠着大人要去郭嘉镇赶集,每次等我睡到大天亮,外婆总说“人家老早到咀头了”。这“咀头”可不是我的梦想之地,再说一个小娃娃哪能来回步行30里路呢!我虽怅然若失,倒也不哭不闹。后来说起这事,被人笑话,才知道原来郭嘉镇俗称咀头。我又羞又恼,一肚子火发不出来。

咀头者,二神仙梁之头也。秦安县境西北,梁峁高耸,三道神仙梁犹如三条巨龙向东南竞相奔驰数十里。三个龙头瞻望处各有一村曰“咀”,老大寺咀,老二咀头,老三邵咀。咀头居中,也最大,依山傍河,自然成为政府驻地。汉唐以来,这里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当时全县唯一的主动脉、经二神仙梁通往兰州的华双公路穿镇而过,确保了咀头作为全乡经济中心的长期繁荣。

史志记载,郭嘉镇明代为崇政里,设有集市,每旬八日逢集。清道光年间设镇,为全县八大镇之一,贸易兴旺,双日逢集。民国时期,是闻名遐迩的毛褐子产地。这种以羊毛为原料,织褐机织成的纺织品,西进金城,东出长安,南下巴蜀,销路很广,但我小时已很罕见了。不知何时,郭嘉镇改为单日逢集,邻近六乡的人们都会来这里交易。

绕进腊月,郭嘉镇的街道一天比一天热闹。四山八洼前来赶集的人们,像雨水一样,顺着梁峁沟壑一道道流下来。从西北面的三道神仙梁,西面的耀紫山,汇聚到背后沟、邵家沟、坡林沟、宋家沟、马笼沟等小河道,最后一齐涌进了郭嘉河谷。而东南川道里的人,因着咀头天然的吸引力,潮汐一样溯洄而上,一总在这个经济中心的漩涡里回环激荡,集聚了澎湃的动能之后,终究是“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由郭嘉河、显亲河,至葫芦河,至渭河,至黄河,最终融入浩浩汤汤的时代大潮。

赶集潮每逢年关就蔚为壮观。俗语说:“年难过,年难过,年年难过年年过。”的确,年是一道关,一道坎,一场大考。风雨里来去,泥土里摔打,一年到头光阴跑得如何,年底一场“大考”便见分晓。腊八粥一喝,不管脑子迷糊还是清醒,都得进“考场”了。杀猪,办年货,都得一题一题做下去。“腊月八,有猪的把猪杀,没猪的打娃娃。”为啥打娃娃?因为有猪杀的人家,孩子有猪尿脬玩,而自家娃娃一没肉吃二没玩的,便哭闹不休,家长心里喝了油一样,气不打一处来,就把娃娃当了出气筒。

说到赶集,外公捋着白胡子发表过一番高论:“地理不假,大有讲究哩!你看咀头这地方,西北高,东南低,水往东南流,水就是财源啊。同样是赶集,西面山上下来的都要花两块,东面川里上来的都要挣两块。不信你到咀头街上看!”可不是吗?东边葫芦河畔,川道人家,人多地少,种粮食根本养活不了自己,便务瓜菜做生意;而西边干山秃岭,广种薄收,等粜了粮食,才能买到川里人的菜蔬。可川里人家无余粮,不还得买山上人的麦子吃?不过一算差价,还是精明的川里人赚得多。爷爷的话我一时半会儿竟驳不倒。

腊月里,雪已下过,河湾里道路冰封,一大早我就跟着大人去赶集。胆大的娃娃兴冲冲地在冰面上滑行,岔道上的人们都往大路上聚拢。男女老少,百古十怪,挎篮子的,提袋子的,捉鸡的,牵驴的,担粮食的,挑药材的,收鸡蛋的,掮猪头的,背草编的……人群“辫”成一根根不见首尾的黑毛绳,一头都连着咀头。

咀头的主街道,分上街、中街、下街三段。上街单位多,乡政府、卫生院、中小学、邮电局,分列两边。许多人先奔邮局,寄信,或看远方可有信来。人多不急于买东西,而是上下街逛一遍,看看今日货品、行情有啥变化,谁家的质优价廉,做到心中有数。

还没走到中街,女人娃娃们先就迈不动脚步了,不光是人群拥挤,更是现炸的油饼、麻花太香,面皮、凉粉太诱人,锅盔、八爪太打眼。八爪花馍给我的印象最深,细箩白面加了姜黄和调料,做成一朵好看的八角花,面香扑鼻,几十年后想起来,依旧暗香浮动。

一进中街,铺面一家挨一家,杂货铺,药房,书店,理发店,缝纫铺,面馆,门面一色朱红,廊檐横出两条长凳,满坐了人。当仁不让的主角是“大商店”,那里自然是“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店铺前,两长溜儿地摊,五花八门,琳琅满目。下街以铁匠铺、木器社、油坊、醋房、山货类居多,不那么拥挤,正好驻足,透会儿气。逛够了,看好了,事办完了,嘴头也吃了,眼看天色不早,这才一路买将上来,肩扛手提,满载而归。

从腊月二十三日小年开始,咀头年集开始进入高潮,一集比一集拥挤、喧闹,到二十七日人潮达到高峰。鞋踩烂了,纽扣挤掉了,醋洒了,油倒了,家人挤散了,娃娃急哭了,都是常事。腊月二十九有时要充除夕,因而虽是最后一场年度大集,但高潮已然消退。除夕赶集叫“抢集”,供年事儿尚不齐备者拾遗补缺而已,中午即告收场,因为都要赶回家接先人、备年夜饭了。

“世事的变化马都撵不上”,外公时常这样念叨。几年前一个腊月我去咀头赶集,街面已全部翻新,看不出一点旧日模样,挤来挤去的不再是人,而是车,再也找不到少时赶集的那种感觉了。如今,坐沙发上喝茶,在手机上下单,年货很快就会送上门来,再也不用跋山涉水三十里去赶集了。当郭嘉镇与全国一道彻底脱贫时,外婆外公已相继去世十多年了。

 

 

过了腊八就是年

文/张维平

 

对年的记忆和怀念,是母亲的一个电话唤醒的。母亲认死理,她一贯的认为腊八这一天过去,满世界的人都该准备过年了,她的时光日渐丰满起来,掰着指头算计我们哪一天能回家过年。

老家的年是从除夕开始的,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还挂在西山头,同族的男丁和小孩已经陆续聚集在了我家,准备“接先人”。除夕夜接先人是当地传承久远、隆重的祭祖仪式,一般由同宗室年龄最大的长辈带队,从祖先牌位最长的人家开始,依次把各家的祖先,恭恭敬敬请回家,奉上桌,摆上丰盛的供果、供茶、供菜,点上香烛,以示对世代先祖的缅怀和感恩。

我家一族人口比较多,几十年来一直由父亲带队。从我家出发,最后又回到我家,正好就到了一年一度守岁的时间。守岁的惯例是年长的叔伯、兄长围坐在父亲的火炉周围,一边煮茶,一边说着源远流长的陈年旧事。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方式,隔着一张供桌就是两代人的天地,他们围在一起可以尽情地猜拳、喝酒、玩牌,这一天,父亲是不会责怪喧闹的。

最快乐的要算孩子们,他们各自口袋里塞满鞭炮,怀里抱着烟花,在灯火通明的院子里比赛谁的胆子大,点燃的鞭炮够大、够响,谁的烟花最美、最高。

厨房里忙碌了一天的女人们摘下围裙,先后聚在了母亲的热炕头,尽管电视上春节晚会在热火朝天的欢腾,却很难吸引她们注意力。她们讨论的热点永远是谁家的女人手巧精致会持家,谁家的年货丰富有创意,哪个女人的馒头油饼做的好,谁家的油饼肥了一点,瘦了一圈,碱多了,色淡了,不一而足。

油饼是这些年老家过年,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年货之一。但是,煎油饼确实算得上是技术活,和面时的水温,面碱比例,煎炸时的火候等要求都比较严格。甚至还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仪式程序和禁忌,我在母亲掌厨的时候见识过这套仪式。

小时候过年,谁家能有煎油饼的条件,那是奢侈的事。我家由于人口多,生活略有拮据,母亲很少能满足我们兄妹的愿望。有一年,她拗不过我们软磨硬泡,答应在除夕前夜为我们圆梦。

吃过晚饭,母亲提前约好了二婶帮忙,并再三嘱咐我们千万不能走近厨房,以免惊动灶爷,据说灶爷发怒是会煽动油锅“暴动”的。

我们自然不信这个邪,但也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好在厨房窗子有一个小洞,我们姐弟一合计,悄悄爬上窗子偷看。母亲和二婶都不敢大声说话,母亲烧火,二婶轻轻将做好的面模放进油锅。母亲洗了手,焚上香,将第一个出锅的油饼恭恭敬敬献给灶爷。要是顺利的话,中途母亲会端出几个,让奶奶和父亲先尝,再给我们每人分一个先解馋。

那时,菜油紧缺,但凡有谁家能做一次油饼,必定是香飘满村,尽村皆知。母亲会将本来有限的油饼,分成若干小份,一部分留个奶奶和父亲,一部分送给亲房邻居,或者亲戚家的长辈,留给我们兄妹的所剩无几。我们姐弟很是愤然,又不敢违抗母命,即使一万个不情愿,仍然要接受母亲指派,乖乖送出去。

后来生活条件慢慢好转。有一年,母亲发了一大盆面,晚上拉开架势,准备做出足够一家人好好过年的油饼。其时,我和姐姐已经能给母亲帮忙了,姐姐烧火,母亲放面下锅,焚香祭灶,所有程序一个都不少,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仅仅做了三两个,沸腾的油锅里“啪”的一声爆出一个油花,紧接着整个油锅不安分起来,噼里啪啦溅起无数油花。

母亲急了,随手摘下指头上的顶针扔进油锅,姐姐赶紧抽出灶膛的柴火,不一会,油锅慢慢安静下来。等了一会,母亲观察到锅内完全恢复平静,吩咐姐姐点火,我们都感觉到了母亲的紧张,她小心翼翼将面模放进锅,还没煎熟几个,可怕的一幕又重复发生了,母亲急忙压上锅盖,不得不放弃努力,我们的梦想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开始,战战兢兢的破碎了。

后来我问过母亲原因,比如顶针的作用,母亲只说是上一辈人就这样教她的。

母亲年事已高,弟媳接管厨房,她耳濡目染,早已承继了母亲为人处世的作风。每到过年,兄弟姊妹及晚辈都要回到父母身边,弟媳必须得格外准备更多年货,供应里里外外一大家族人吃喝。过年的油饼还要另外给我和姐姐各准备一份,以备我们回家时带走。

弟媳煎油饼的水平经过几年的锻炼,几乎是达到了完美境界,金黄酥脆,肥嫩可口,标致美观。每到年底,她便精心煎好,放进一口大缸,无论是围着父亲的火炉油饼就茶,还是带着它们去家离乡,依然是不干不燥,保持最初醇香的原味。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无论走多远,回家过年的路从来不曾忘记。

 

【作者简介】 张维平,女,天水甘谷人。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天水文学》《天水日报》《天水晚报》《华夏文明导报 》等报刊。

 

春节的回忆

文/张兰

 

小时候,在老家,一进腊月,人们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

腊八节一过,年味就更浓了。一到腊八节,家家要做腊八粥。女主人早在初七晚上就开始挑豆子、剥花生、炒芝麻、淘米,也有的是在初八早上四五点起来干的。然后把准备好的料倒进锅里加水熬起来,先用大火把水烧开,再用小火慢慢地熬。全村的腊八粥最董大娘熬得好,她在粥里加了瘦肉粒、豆腐粒、红绿丝子,色香味俱全。等腊八粥熬好了,一掀锅盖,那股清香味直入心脾,挑逗你的味蕾,你就有不喝不罢休的想法。腊八节就是春节的前奏曲。  

腊月二十三,就是小年了,家家要烧香点蜡,化黄裱,献灶糖,送灶神爷去天上。听说,灶神爷每年腊月二十三才回一次娘家,他回去后要向玉皇大帝汇报人间的事,谁家好谁家坏。你只有把灶神爷伺候好了,他才会替你说好话。所以无论你家多穷,灶神爷的欢送不能省,灶糖不能少。点燃香蜡,化完黄裱后,我听到妈妈嘴里还念念有词,大概就是“上天言好事,下天降吉祥”之类的。磕头后就放鞭炮,村子大的话,鞭炮声噼里啪啦要响好半天呢。

过了二十四,大家就开始扫屋子了。之后还要贴一些年画什么的,都是一些很吉祥的画。爸爸每年都要买一张毛主席的头像挂在屋子的正面墙上。后来换成邓小平的,一直到胡锦涛。最近几年挂起了《松鹤延年》的中堂。窗子上贴的是我画的窗花,也有我学着剪的纸花。

印冥票更是一件大事,借来一个印板子,上面有匠人刻的图案,顶端刻有“冥国票据”字样,侧面刻有壹圆、贰圆、伍圆、拾圆的字样,冥票的面值和当时的人民币一样。先把白纸裁成和印板子大小差不多的纸块,买来三分钱一片的红水精,用温开水化开,就可以印了。

用小刷子把红水往印板子上均匀的一涂,再把纸块按端贴上去,两手均匀用力把纸一压,一张冥票就印成了,反过来放到炕上晾着,印下一张。冥票越来越多了,红红白白的铺了一炕,心想那要是真票子该多好。

我在一边印冥票,爸爸在一边灌蜡,所谓灌蜡就是把买来的矿蜡切碎放进沸水里溶化,截几把筷子长短的竹棒,一头的上面缠上棉花,放到溶液里蘸,蘸一下捞出来晾一晾,再蘸,慢慢的,溶蜡都凝固在竹棒上了,有指头那么粗。再用小刀把竹棒头头的蜡切去,露出棉花来,这样有利于点燃。

夕,春节就正式开始了,人们贴完对联,早早吃过晚饭,家道好的人晚饭要吃饺子,说是团团圆圆,还要剰一些,为的是“年年有余”。我家这顿饭也要吃白面的。这天不能骂人,不能打孩子,说是要有个好开头,也就有了好兆头,这天我们终于可以不听爸妈的话了,好好玩一把。

夜幕刚刚拉上,大伯家的人就叫着接纸了,也就是接仙逝的人,他们今晚要回家过年。在大门口选一个喜神在的方位,点燃香蜡,化过纸钱,奠茶,奠酒,磕头后,我们女孩子跑到一边,大人先回家了,男孩子就开始放炮。前几年放的是鞭炮,后来又放起了土大炮,再后来,有城里上班的人家,过年时带来了花炮,一大墩放那里,还没点燃就已经让人羡慕不已。点燃后,一股火花冲上天,开成一朵朵美丽的烟花,紧跟着“啪”的一声。

老太太坐在炕上,吓得喊:“哪里的枪声?”人家解释她还不信,非得挪着三寸金莲出去看清楚不可,不看还好,这一看可不得了,人家干脆不回家了,就站在大门口看别人家放的烟花,还“哇哇”地叫好,看完后对儿子说:“明年,你给咱家也买一个,就在咱院子里放,我在炕上就能看到。”

“恩恩,咱先回家吧,小心着凉,我买我买。”儿子连哄带劝的把老太婆扶回屋去。儿媳心里嘀咕“还不知道你能不能活到明年呢。”

最激动的时候到了,发压岁钱。每个小孩都摩拳擦掌,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那份财富,我也不例外。爸爸开始摸口袋了,我们目不转睛的看着,爸爸先给哥哥一个硬币,再给姐姐一个,给我一个,给两个妹妹一人一个,我们很高兴的互相看着。哥哥偷偷地说:“我的比你们的多”。妈妈狠狠地瞪了一眼哥哥,哥哥不说话了。哥哥的是五分钱,姐姐的是二分钱,我和两个妹妹的是一分钱。我没有不高兴,他们大,理应拿多的,两个妹妹也就没说啥,我们继续高兴着。后来家境一年比一年好,压岁钱也就不断增值,不过有一点,哥哥的始终比我们的多,原因可能是:一则哥哥大,用钱的地方多;二则他是我家唯一的男孩,妈妈重男轻女,能理解。

  我们一直高兴到晚上十一点多。哥哥穿上衣服去山神庙烧香,我们陪着爸爸等十二点的钟声一响,就在家里烧香。有时候哥哥要跟着庄里的大人去别村给方上的神灵烧香,要走好多路,回来就后半夜了,这也是他多拿压岁钱的原因吧。

初一早上,妈妈起得很早,等我们起来,早饭已经熟了,梳洗一下就吃饭。吃完饭,穿上新衣服,我们就拿上香蜡去拜年了。我最喜欢拜年,去给人家磕个头,人家会给你一些糖果。我还发现了一个秘密,如果你再给主人家的谁另磕一个头,她(他)会给你多给一份糖果的,我的口袋很快就装满了,偷偷跑回家去掏出来放下,再去拜年。一次拜年下来要挣好多糖果呢。

从正月初一起,每天要去山神庙里烧香,这是我的差事,没人和我抢。烧纸时必须先洗手,这是对神的尊敬。一烧就烧到十五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到了初三,先人要走了。下午四点刚过,村里就开始有人吃晚饭,吃完晚饭,收拾起为先人包的纸,香蜡,冥票,同房头的亲房(就是三代之内的弟兄家子弟)来到一块空地里,把纸,香蜡,冥票全点燃,等燃成灰烬了,就把茶、酒奠了,磕头。然后大炮小炮此起彼伏,响彻全村,长达几小时。

初四,村里有能力和爱好的人就开始组织排练社火,找一个大院子,糊船的糊船,糊马的糊马,糊狮子的糊狮子,贴花的贴花,练曲的练曲,各尽所能。

练好了,首先要给山神爷唱,祈求风调雨顺;再到泉水的地方去唱,说是引水,希望清泉涌动,永不干涸;然后给村里的人唱。唱词有《绣金匾》《绣荷包》《摘花椒》《闹红灯》等十几本呢。唱的高高兴兴地唱,听的乐呵呵地听。唱着唱着竟然唱到邻村去了。

初四一过,会长就要请皮影戏,给山神爷唱。皮影戏一般都是陕西人唱的,他们说话也像唱的一样,很好听。会长是村里人轮流当的,一年四家人。

选一个大院子搭戏台,戏子支起荧幕就开始唱了。

皮影戏一般是要唱两天三夜的,第一个晚上必须要加演一折《香山寺还愿》,安抚神灵,保佑村民平安。

十五的晚上要玩花灯,每个孩子挑着一盏买的或者父母做的花灯满屋子转。在门背后、窗背后、炕旮旯等地方找蚰蜒,说是这样可以避免一年被小虫子咬。

十五一过,春节就算过完了,大人们开始下地干活,孩子们也检查看有没有漏掉的作业,准备开学了。

年关将近,那些远去的日总会浮现在眼前,好像就在昨天。今年疫情不容许我们聚在一起,只能把回忆当做春节最温暖的事。

 

【作者简介】 张兰,小学教师,甘肃省作协会员。有小说、散文、诗歌发表于《微型小说选刊》《甘肃文苑》《长江诗歌》《天水日报》《天水晚报》《天水文学》《攀枝花文学》《陶山文艺》等刊物。


图片

              (文章由市文联指定转发)

图片

图片

瑞虎迎春·新春吉祥
天水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图片

图片





继续滑动看下一个
天水新时空
向上滑动看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