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湾,一首古老而深沉的歌--文学作品
2010-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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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如果对伏羲和女娲作方程式的求证,几类于哥德巴赫猜想。不过,我宁愿信其有,而且从一、二件器乐上,聊作以下如是解。
据《世本》载:“伏羲作瑟,女娲作笙簧,伏羲乐曰扶来。”乐曲扶来,想必很有古风,称得上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也罢,想想曲名,无声胜有声。笙簧和瑟,至今还在吹弹,能否奏出女娲和伏羲的情调,也不可知。但有一件乐器,确信能唤回女娲和伏羲的声音,这就是大地湾出土的一种陶制乐器,其声“哇呜”作响,传说是女娲当年抟土造人时呼叫所用,史载为伏羲所制。无独有偶,在甘肃天水一带的乡下,人们就叫它哇呜或娲呜,至今还不时能听到这种原始乐器的鸣响,这难道不是某种遗风流韵的延续吗?
伏羲是一位充满浪漫情调的伟丈夫,是一位呵护知爱的好父兄,更是一位大智大勇的部落领袖,一位孤独的圣德哲人。大地湾百里之外有三阳川,正是渭河、葫芦河(伏羲、女娲皆为 ,即葫芦。名虽有二,义实只一。二人本是葫芦的化身,故葫芦河何尝不是女娲河,伏羲河)交汇处,此处山形水脉颇能启人灵思,又暗合先天卦象。伏羲来到这里,也许静悟了好些时日,神游太极,思接千载,于是象天法地,始画八卦。他在天水三阳川的卦台山一带,完成了思想启蒙和教化百姓等工作之后,便安老抚幼、背井离乡,义无返顾地带领部落踏上了漫漫东迁之路。先是徙治陈仓(今陕西宝鸡),后整发至陈(今河南淮阳),最终逝世于斯,没能回到故土。
大地湾前的清水河,流入稍大的葫芦河,葫芦河一步一回头之后,注入横贯陕甘的渭河,渭河挺着日渐强壮的身子,投入黄河的怀抱,黄河则以气贯长虹的声势,浩浩东流入海。这是不是一棵大树的形象?伏羲和他的部落,在“吭育--吭育”声中。果敢地扛起了这棵大树,这棵生命树,使中华山河顿然显现出形、声、色、影、味的生活魅力。这让我想起了俄国《伏尔加河上的纤夫》的画面,听到了《三套车》的歌吟。任何民族的苦难和希望,在感情上是相通的。伏羲或许也曾回首西北,不过必是随身带的,闲时拿出来吹一气,想念家乡,想念女娲。这小小的 ,竟也能拂去几份寂寞,带来一丝欢乐,享受些许的温存。
女娲应该是留守女士。离大地湾不远的风台、风沟、风茔(伏羲、女娲皆风姓),还有汉代早有的女娲祠,似乎都能给我们提供一些信息。留守当然是凄苦孤寒的,过于寂寞,便常有时间吹“娲呜--娲呜”一叫,山应谷回。这一声,不知能否跌入音讯杳茫的亲人怀抱?关山重重,河汉迢迢,飘荡着万古遗响!
大地湾的儿女,我们的先祖女娲和伏羲,一个留下了寂寞,一个带走了寂寞。一个以母性的慈怀,在寂寞中守家护园,把文明的果实秋收冬藏;一个以父性的胸襟,在寂寞中筚路蓝缕,背着文明的种子沿途点播。于是,我理解大地湾的寂寞,正如理解黄土地上能生长出敦厚不摧的生命一样。
立在大地湾的山洼里,我听到一种声音,似乎是瑟、笙、簧齐奏的扶来之乐,幻化出一首古老而深沉的歌,在空谷回响。
99年8月24日夜改于佛石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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