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身世、婚姻与家庭》(一)

2011-01-26 来源: 浏览量:
 
颊黎这个名字的确起得很怪,但也是有出处的。《新唐书》卷二百一十一《西域下》云:
 
吐火罗,或曰土豁罗,之魏称吐呼罗者。居葱岭西.乌浒河之南,古大夏地。与挹匣杂处.胜兵十万。国土著少女多男。北有粤誊山,其阳穴有神马,国人游牧牝于侧,生驹辄汗血。......开元、天宝问数献马、骥、异药、乾陀婆罗二百品、孥挚孳警,乃册其君骨咄禄顿达度为吐火罗叶护,挹悝王。......挹怛国,汉大月氏之种。大月氏为乌孙所夺.西过大宛,击大夏臣之。治蓝氏城。大夏即吐火罗也。嘎哒,王姓也,后裔以姓为国,讹为挹怛,亦称挹阗,俗类突厥。天宝中,遣使朝贡。[43]
 
李白有诗《寄远二首》(卷二十五),其十诗云:鲁缟如玉霜?笔题月支书。
 
寄书白鹦鹉,西海慰离居。行数虽不多,字宇有委曲。笔者在本书第一章中已经述及,此诗证明李白在西域,不仅有相
 
当密切的亲友,而且还有书信往还。李白还有《感兴八首》之三,亦有句云"裂素持作书,将寄万里怀",此诗差不多同前诗的内涵一致。李白远寄书信的地方,当为西域月支地,上文所引的挹怛,正是"汉大月氏之种,大月氏为乌孙所夺,......击大夏臣之,......大夏即吐火罗也"。由此我们即可推知,李白的亲友,或住吐火罗那里,或在其邻近处。吐火罗"北有颇黎其阳穴有神马",原来,李白给自己二儿子起名为"颇黎",其寓意为神马(如白额驹、千里驹之类)!按颇黎是山名,并不是当时被视为珠宝类的玻琮。王瑶先生说:"对于李白来说,明月是一种皎洁真率的象征。......他的孩子叫明月奴,叫玻碟,都是皎洁透明的象征。"王瑶先生认为,颇黎即玻埠,而且是"皎洁透明的象征"。大误!
 
我的根据就是上述引文,在上述录自《新唐书》的关于神马出处的引文中,"北有颇黎山",是和朝贡的"玻堞"(即红碧玻球)同时出现的,可见二者绝非同一,是不能混淆的。还有的方家,认为川语土话谓"水即玻璃",其渊源和前提也是基于"颇黎"即"玻碟",亦误。通过对颇黎出处的揭秘,我们知道,李白将自己的:子起名为颇黎,就是希望自己的这个庶生之子,能成为一匹神马,一匹千里驹李白不是有诗《送舍弟》,用"吾家千里驹"来称舍弟吗?此亦同时也昭示了李白和两域的情感联系。
 
李白另有诗《天马歌》(卷三),诗略云:
 
天马来出月支窟,背为虎文龙翼骨。嘶青云,振绿发,兰筋权奇走灭没。腾昆仑。历西极,四足无一蹶。
 
鸡鸣刷燕哺袜越.神行电迈蹑恍惚。天马呼,飞龙趋,目明长庚臆双凫.尾如流星首渴乌,口喷红光汗沟珠。曾陪时龙跃天衢,羁佥络月照皇都。逸气棱棱凌九区,白璧如山谁敢沽。回头笑紫燕,但觉尔辈愚。
 
天马奔,恋君轩......
 
诗中的天马是李白的自况,但对他的儿子,却仍寄予厚望,愿他成为另一天匹马。关于颇黎,郭沫若先生认为,实无颇黎其人,亦大误。李白除伯禽这子外,他肯定至少还有一个或两个儿子。除魏序所记之颇黎外,我们在李华为李白所撰之慕志铭序中,也可以得到同样的印证。王琦本后附李华的墓志铭序文略云:"......有子日伯禽、天然,长能持,幼能辩,数梯公之德,必将大其名也已矣。"对这段文字,笔者的译文是:"(李白)有子日伯禽、天然,长能持(持重,或持家),幼能辩(辩言),数梯公之德,必将大其名。"序中的"长能持"者,即伯禽,也就是李白的长子,小名称明月奴者。另位"幼能辩"者,名叫天然,即李白的又一个儿子。天然和颇黎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呢?现在我们似尚难明确判定。李白诗中的"二子鲁门东"和"草掷二孩",前者是指平阳和伯禽,那么后者或许是指两个男孩,也未可知。如果我说的不错,那么似可推论,颇黎即天然。天然和颇黎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李白之妾--鲁一妇人所生之庶子名叫颇黎,也叫大然。凶"颇黎"的现是在"明月投"之后,而"天然"和"伯禽"并列,那么即可推知,"天然"是这位李白次子的本名,颇黎是小名。天然名字的出处,亦或和释天然的命名有关。此存疑待考。
 
颇黎--天然为如夫人所生,是为庶子,故其地位卑下,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对于庶出,常常连自己父亲对他们的称谓有时也是不同的。如距李白稍后不远的著名诗人杜牧,有《自撰墓志铭》,其铭略云:"妻河东裴氏,朗州刺史偃之女,先牧若、干时卒。长男日曹师,年十六;次日祝棍,年十二。别生一男,日兰,日兴;一女日贞。皆以某年月葬于少陵司马村先茔。......"由杜牧给自己撰写的墓志铭中,我们可以看出,他的庶牛子女兰、兴和贞,不仅不能和原配夫人所生子女并列,就是连排行的顺序也不能进入,只能称"别生"。所以,我以为范传正碑文中所说的"绝嗣之家",只是说伯禽死后,伯禽子不知所终,这是其谪生子女的情况。那么日颇黎或天然的情况如何呢?范传正根本没提。事实可能远非如此。
 
李白在《万愤词投魏郎中》诗中云:"穆棱关北愁爱子,豫章, 天南隔老妻。骨肉散百草,遇难不复相提携。......"此诗系年为.李白因从永王磷获罪,被囚在寻阳狱巾时所作,时间当为至德二年(757),是年李白五十七岁。安史之乱后,李磷起事败绩时,伯禽已在宣歙之地(由门人武谔接出)。但此时,李白却说,他的爱子在穆棱关北,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其实,李白在东鲁的居地,如笔者前文所述,应为三处:一处在任城,一处在徂徕山中,一处在兖州。李白的家从未移到穆棱关北去。按,穆棱关在兖州东之沂州的沂水县北,位于沂州、密州、青州的交界处,在沂山的东南。据谭其骧先生主编的《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五册,即以今天的眼光来看,穆棱关北之地,也是不毛之荒山。李白此前从未言过此地,奈何却在他入狱时,突然提到他的爱子隔在穆棱关北呢?惟一的解释,笔者以为还是在这位鲁一妇人身上。而此爱于,当不是伯禽,而应是颇黎,亦即天然。此和颇黎或天然住在一起的,当然也绝不是宗氏夫人。宗氏夫人即李白称老妻者,在豫章(学道)阻隔着,而且宗夫人似也未曾生育过。由此可见,居于穆棱关北的肯定是李白的妾(称如夫人?侧室?)--鲁一妇人和其所育之子颇黎--天然。魏万是在安史之自前的灭宝十三载(754),"不远命驾",来江东寻找李白的。李白本住东鲁,魏万访李白于江东前,一定先去过东鲁李白之家.不然他怎么知道李白在江东一带滞留呢?魏万或访问过李白之家,或听由李白的介绍,才知道"次合于鲁一妇人,生子日颇黎"的,而且很可能魏万曾见过这个庶生子颇黎及其生母,即鲁一妇人。所以,笔者认为,魏万的序文不会有舛误。这位鲁妇人同李白的另一爱子颇黎或名天然者居穆陵关北之某地,似属青州界内.大概是安史之乱时,为逃难而躲至的闭塞之地。笔者甚至无端地臆想,李白十丧其九的诗文,是否有一部分被鲁一妇人携至穆棱关北而散佚的呢,未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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