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西汉隗嚣:一枕黄粱天子梦 千秋霸业竟成空
隗嚣的王霸之业为什么会连几缕烟尘都没有剩下呢?
曾也是如鱼得水 转眼间君臣生分
这还得从王莽篡汉时说起,当时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隗嚣也在天水举义。他建号复汉,进占陇西、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等郡县,控制陇右地区,成为割据政权。后来他一度依附于刘玄(公元23年,刘玄被绿林军立为皇帝,年号更始,后被刘秀和赤眉军所败)。
光武帝刘秀即位(公元25年)后,隗嚣与诸将本想挟持刘玄归顺但未成功,他不得不踏上了逃亡之路。回到天水故里后,隗嚣自称西州大将军,重新招兵买马。由于他平素“谦爱士卒,倾身引接为布衣交,”所以士人纷纷投奔于他。
隗嚣好士,引来了一位盖世奇才,这个人便是为东汉王朝立下赫赫战功的伏波将军——马援,“马革裹尸”的这句成语就来自他这里。
对于马援来投,“隗嚣甚敬重之,以援为绥德将军,与决筹策。”
刘秀称帝的同时,公孙述也在蜀郡(今四川成都)称帝,势力也较强盛。隗嚣在两者之间的抉择上犹豫不定,于是就派马援去探听虚实。马援认为到成都后,公孙述会像往日的同乡那样亲热见面,握手言欢,推心置腹畅谈。
可是当马援赶到成都时,出现的情况大出马援所想像。公孙述摆起皇帝架子来迎接马援,席间,公孙述表示要封马援为侯爵,并授予他大将军的官位,但马援表现得却很淡定,只是微微一笑。
马援回到隗嚣处,对隗嚣说公孙述此人“妄自尊大”,不知天下大势,还不如到洛阳刘秀那里再观一下风向。
光武帝建武四年(公元28年)冬,隗嚣让马援带信到洛阳去见刘秀。马援对刘秀恢弘的气度大为敬服,渐生效命之意。
马援回到隗嚣处,隗嚣跟他同卧同起,向马援询问东方的传言和京师的得失利弊。
马援对他说刘秀雄才大略,举止阔达,颇有高祖之风;他又博学儒雅,明于政事,善于辞令。如此多的称颂之词让隗嚣不喜,但说到底他还是相信马援的眼光。于是隗嚣决定臣服于刘秀,派长子隗恂去作人质,马援带着亲眷随隗恂一起到了洛阳。
当时汉中在刘秀的管辖范围之内,公孙述多次出兵侵扰,并且封隗嚣为大司马扶安王,妄图收买他,隗嚣耻于向公孙述称臣,杀了使者出兵击退蜀军,公孙述不敢再出蜀作战。这时隗嚣听信了部将王元的挑拨,想凭着自己的文治武功,占据陇西,以周文王自比,欲在西土称王。刘秀派人征求隗嚣对于讨伐公孙述的意见,没想到隗嚣不只思两边观望,从中取利,于是对他渐渐冷淡,仅以君臣之礼相待。
隗嚣欲自尊,且为人多疑,有远见的宾客、名士都渐渐离开他归附了刘秀。马援在洛阳,数次寄书责劝,隗嚣反认为马援背叛了自己的信任,愈加愤怒。
成死敌恩断义绝 演奇功“堆米为山”
此时的马援认为从见识、谋略、气度诸方面来看,要争夺天下,刘秀无疑要比隗嚣出色得多。马援劝隗嚣臣服刘秀,是为他谋得保全之策和一条光明的出路,但他的赤诚不为隗嚣所理解。失望之余,他也担心刘秀归罪自己,便上书表示愿为光武帝效力消灭隗嚣的割据势力。
这才是真正的划清界限、恩断义绝。
铁哥们的背叛,往往是致命的。
马援在奏章中详细地说出了对付隗嚣的狠招——分化。
刘秀或许还在品咂马援话的滋味呢,隗嚣倒打上门来了。东汉建武八年(公元32年)春天隗嚣分兵五路进攻刘秀,公孙述也派兵协同,其势汹汹。光武帝真的怒了,他决心集中力量先对付隗嚣。
这年夏天,光武帝自统军讨伐隗嚣。他派马援率领五千突骑来往于陇陕之间,游说羌族的豪长和隗嚣手下的将领,向他们陈说祸福利害。
刘秀亲率大军到了漆县(今陕西咸阳彬县)时,不少将领劝他身为一国之君,不应远入险阻。刘秀正在犹豫之时,马援星夜赶来。
面对刘秀的问计,马援早已成竹在胸,他说隗嚣的将领已有分崩离析之势,如果乘机进攻,定获全胜。马援还演示了他的“法宝”,他命人取些米来,当下在光武帝面前用米堆成山谷沟壑等地形地物,然后指点山川形势,标示各路部队进退往来的道路,其中曲折深隐,无不毕现,对战局的分析也透彻明白。光武帝拍手称绝。“堆米为山”是世界军事史上的一项杰出发明,为后来“军用沙盘”的发展演化奠定了基础。
第二天,光武帝挥军直进,抵达高平(今宁夏固原市)。当时凉州牧窦融率河西五郡太守及羌、小月氏等步骑数万、辎重车5000辆与刘秀会合,分数路攻陇。此时,马援的“分化”显出了威力,隗嚣大将13人及部众10万余人不战而降,隗嚣势穷,逃至西城(今甘肃天水西南)。汉军顺势占了天水16座属县。至此,隗嚣军主力基本上被汉军消灭。整个战役干净利落,显示了马援出色的军事才能。此战,马援“堆米为山”是取胜的重要原因,这在战争史上也是一个创举,具有重要的意义。
建武九年,汉军压境,四面围困,隗嚣忧愤而病死。王元等立隗嚣少子隗纯为王。翌年十月,汉军来歙攻破隗嚣儿子隗纯据守的最后一个据点落门聚,势逼陇上,隗纯和其部将全部投降。至此,隗嚣割据政权被彻底覆灭,天水归汉。
史书记载隗嚣待马援不薄,有人从职场的观点戏说马援先依附隗嚣再投靠刘秀纯属功利关系,为了讨好新上司和新朋友,不惜背叛旧上司和老友,其直接后果是导致隗嚣的败亡。但实际上,史家的公论是马援信奉的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一生进取不止,奋斗不息,至垂暮之年,仍思马革裹尸还,为国立功之心不减,与隗嚣只知分裂疆土,偏安一隅判若云泥。
今人咏史,对隗嚣的事迹,写有“深惜英雄终草莽,千秋事业竟成空。”的诗句,在此刻的西旱坪上吟诵,感怀自然更加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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