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钰：难忘的龙南

2019-10-26 来源：浏览量：

难忘的龙南

王钰

龙南，这块在中国版图上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土地，自己却一直未知其名，当接到《东方散文》杂志社在龙南笔会的邀请函后，便打开江西地图寻找，顺着自己的手指在地图上晃动，终于在江西的最南端找见。.

启程的那天，我的行李包塞满了毛衣毛裤、线衣线裤，因为已是11月份的季节，我们这里已是万木凋零、寒气袭人的气候，也许这是我长期生活在西北的缘故，怕冷成习了，岂不知成了我行程中的负担。因到龙南处处还是绿树成荫，百花还在盛放。

原想在这偏南一隅，无可寻觅，只不过散文杂志社在这里举办一次笔会而已，当我们从赣州坐车行程之时，我不解地问杂志社总编：“为啥笔会放在这里？”总编莞尔一笑说：“好玩。”回答也简单，车上同仁觉得我问的有些天真，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是的，到了龙南，我真正体味了自己的“冒失”，也感觉到了龙南神奇的魅力。

那天下午到达龙南就受到龙南人的热情接待，千里迢迢、风尘仆仆来这里，使我们一下感觉到“家”的温馨。当晚龙南人为我们先来的作者接风洗尘，县委的黄副书记来了，宣传部长来了。一席热情好客的“欢迎”充满着诚挚，充满着朴实，我们很是感动。我从这位女宣传部长江树华那里得知了“客家文化”、“围屋”、“小武当山”、“九连山重点自然保护区”。尤其“客家文化”、“围屋”简直使我着了迷，觉得很新鲜。“客家文化”其实早有名气，然而我对这个名词还是陌生的，自惭了解甚少。

是的，在此的采风活动中，一次次的兴奋和惊讶，又一次次的赞叹不已和暗暗叫绝，那种情愫无法掩饰，我的像机里“塞”满了整整两SD卡。尤其“围屋”我最感兴趣。每走一地，公路两边就能看到风格迥异的“围屋”。据导游讲：围屋，是古代客家民居的主要建筑形式，集家、祠、堡为一体化。墙体由青砖或花岗岩砌垒而成，易守难攻，非常坚固，大的有九栋八厅房楼，内有粮仓、水井、戏台、草坪、排污道、炮楼、枪眼、火力交叉网、消防注水口等。赣南以方围为主，江西南部至今还保存大小围屋600多座，仅龙南就有350多座，从不同层面来看，客家人曾为生存，围屋具备军事防御价值、古建筑价值、民俗价值和消防价值。

我们边听倚车窗而望，富有特色的建筑，简直就是一座座博大精深的“东方古堡”，那种神奇、那种神韵、那种魅力，吸引了我们这些来自远方客人的眼球。有的是我们下车实地观览，有的虽是凭车窗一晃而过，可我们还是一饱眼福，领略了客家人的文化价值和历史的物证。

围屋，顾名思义，就是围起来的房屋，外有坚固的围墙，内有合围的房屋。围屋，就像一位老人诉说着数百年来的风雨沧桑、世态人情。掀开一扇扇厚重的历史“大门”，让人感到它流过了多少历史烟云，当我触摸相机快门之时，一种心与物相通而产生的意象，真诚地用心去体验客家人的勤劳智慧结晶，有一种情感在内心滚动，啊！真不容易，这是客家人的灵魂，这是客家人留给后人的精神财富。宏大的工程不容易，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沉淀下来的这个文化载体也不容易。它一座座矗立在那里，饱经忧伤，经历过风霜雨雪，在凝固着历史，延续着历史，蕴含着历史。“围屋”是文化，是象征，也是客家人为生存而争取空间的一片精神领地，是当今人用心灵触摸思考的一片精神“乐土”。

看到这些围屋，也就想到我们西北的一座座大小不同的古堡，在冷兵器时代，同样是防御工事，但我们那里的是用黄土夯打筑垒而成的，有方有圆形的，每座土堡筑在高高的山头上，居高临下，一座古堡是周围几个村庄的人共筑共用的，一旦有“鼓角”相闻的匪患，几村人就涌进，往往顾此失彼。而客家人的围屋同样也是防御工事，然而是以家族模式的“大家庭”所建的合围堡，或是以家族而居的合围屋，成为客家人抵御外辱，寻求一片安全的天地，战时防御，战后是生活的家园，围屋有集中、方便、灵活、抵御功能的优势，比北方的古堡强得多。“北人土堡在山头，南人在山下依水傍”。其实南方人的围屋正是模仿北方人古堡的演变而来，只不过围屋更比土堡复杂化、功能化了。围屋，是“北人南迁”的见证，当遥远的岁月成为往事，而这浸润着客家人血与泪的围屋，却凝聚着北人漂泊他乡生命力的显现和延续。从东晋第一次开始迁徙到清同治年间，历史上经历了五次“北人大南迁”。每次迁徙虽遭到与当地土著人的冲突，加之盗贼四起，社会动荡不安，客家人有能力的就修筑大小迥异的围屋。尤其大户人家为有效地保护自家性命和聚集的财产，不惜耗巨资苦心经营修筑。这一座座固若金汤的浩大工程是“大家庭”的堡垒，是家族生活的“独立王国”，高墙耸立，厚实坚固。我们参观的“燕翼围”就筑修了27年，历经了三代。关西新村29年。燕翼围，据了解：墙高14多米，长约40多米，宽30多米，墙厚1.45米，围屋占地1368平方米。走进燕翼围，只见四层楼的合屋，层层环通，住室、过道、回廊、楼梯等多变而结构严谨，楼上楼下，从不同角度，为之倾倒，将这客家人的智慧不停地摄入了我们的镜头。

关西新围，是方形的，几进几院，院院相同，楼层紧凑，回回重围，让人感到如进入“八卦阵”，十分迷人，恋恋不舍。里面还有精美的石狮，又有刀法深厚，构思奇巧，形象逼真，精美图案的艺术木雕。真让人看不够、“尝”不完、“品”不够。

围屋，是一种古建筑，是一座座四面合围的老房子，每座围屋就蕴藏着一个个动人的客家人故事，一册册或一块块历史“疤痕”。当现代人生活方式发生巨大变化时，当看到那拔地而起的一座座林立的现代建筑之时，在我们西北一部分有相当价值的元、明、清四合院老房子，有精雕细作、花样繁多的艺术木雕的老房子，这些老房子，有元、明、清时期的官邸、文化名人、富商和普通老百姓的帮居，各有所不同，各具特点，也凝聚着文化底蕴的老房子却被日夜轰鸣的推土机而推到，逐渐消失，在人们的头脑里只能有一些追忆和感叹，从此再也回不来、盼不来的惋惜。而龙南人保存了这些珍贵的围屋，这就保存了龙南人的客家文化，保存了一种永恒，保存了一种文化载体，承载了厚重的历史，承载了对古人的情怀追忆，留住了往日的时光，留下了昔日璀璨的文化和动人、美丽的故事。当人们视线“触摸”这历史的佐证之时，人的心灵会有一种情不自禁的巨大情结和冲动；一种心与物的相通所产生的意象；一种形象和气韵感悟的心境；一种为客家人精神世界和心灵呼唤而叫绝、赞叹的情感心性;一种有石块、木头、糯米汁等诸物而凝聚的“粘合剂”；一种为客家人生存空间而铮铮骨骼的一首首“交响曲”……要说秦始皇修筑万里长城的工程伟大，那么，龙南人的古老围屋也是血肉灵性的历史见证，应多一双思考的眼睛，多几种审视的角度，去看待它，丈量它，你才能感到它生命力的顽强，震撼你的心灵。秦始皇的长城几乎要把一个国家围在里面，最初的想法是防范于游牧民的外侵，谁知长城修起，防御功能也未做到，胡人的铁蹄照样践踏进来。而龙南人的围屋，使这个“大家庭”或“聚族”的凝聚意识、交流沟通的粘合功能有了相通点，具备了这个“家族”的内敛、含蓄、包容个性。当然，我也不相信合围并不是围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风，而是围拢中有开放、开放中有吸收，防御与开放兼并，兼并本身是一种改变，将中原大地的传统文化与当地土著融合为一的过程，以中原外来文化为营养，补充和扩展着其他文化，一次次吸收，一次次增加厚重，一次次扩大包容性，我想真正的一部分“客家文化”就这样形成了。

龙南的围屋不仅是一笔丰富的文化遗产，其自然景观与民俗文化也让游者所倾倒。那群岩俊秀、气势恢弘、形如剑戟，直指苍穹的小武当山，展现在你的眼前，站在高处远眺，座座突兀奇峰绵延不绝，如十里画卷向你徐徐展开。陡峭的奇峰极像我们天水的水帘洞的山峰，也有“一线天”的险要地势，真是巧极了。五连山原始自然重点保护区古木参天，树木茂密，藤缠树，树揽藤，山花烂漫，溪水飞瀑，百鸟鸣唱。深林中，清新幽雅，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动与静给人心旷神怡，兴趣盎然。走进畲族橙园，风光秀丽，几千亩橙园一眼望去，成片成片的纵横连绵，风情万种，醉意迷人。我们在路边看到成熟的脐橙黄橙橙挂满枝头，畲族村民正在采摘。戴起畲族人的帽子，挑起沉甸甸的脐橙担子，当一次畲族人劳动场面，留一张永久的回忆，其性悦乎。穿着漂亮畲族服装的姑娘，在村口迎接我们这些远方来客，纯朴、好客地村民又紧张而有节奏地为我们捣成了一种香甜的“甜米糕”，欢快畲族姑娘的竹竿舞，悦耳动听的畲族歌谣，其乐融融，一片欢腾……。

龙南，这个在南唐大保十一年置县的“小江南”，公路贯穿南北，铁路横跨东西。“龙南独特的历史，丰富的资源孕育了独特的客家文化，引领者客家龙南人开拓进取，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龙南是全国改革开放最早的县之一，也是重稀土储存居世界首富。”随着经济建设的不断发展，龙南，这座新型的小城市相信会迈上更加崭新的“快车”。

龙南，这块热土，虽然逗留了短短几天，然而我把自己的情愫在这崭短几天的时间，如拉长了的绳索不停的打了结扣，一次冲动就是一个结扣，用一种真诚、一种热情、用心去体验，，终于一次次触摸到了它的“体温”，满满装载了我像机的“胸堂”，徜徉于客家文化底蕴的温床和绿色海洋里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