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法融:杏花、杏酒乡韵乡愁
文/毛晓春
又是新阳杏花绽放时,使我突然想起一位老人,这为痴爱着凤凰山,痴爱着故乡的老人,他已经去世一年多了,这就是任法融道长。常听有人闲聊,说南方的老板找任老求字算卦,一次就给数十万元不等,而只要新阳镇的人去,无论你是提几斤荞面还是带一坨凉粉,只要你用新阳镇话叫个任爸或者任爷,任老都会说家里人来了,得接待呀,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只要是新阳镇口音的人,谁都可以“登堂入室”随时拜访他,他也是来者不拒,无论你是有钱有势的的达官显贵,还是身无分文的市井小民,他都一视同仁的接待,每个人去都带着希望去,含着满意回来。以致有人说道长没“原则”,缺少“品位”,谁想见就见,家乡人只要哭点穷,叫点苦,都会得到一些道长的惠助。以致家乡也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去千方百计向道长索要点字画和钱财,回来也有沾沾自喜吹嘘的,似乎是在说看道长多傻,他去几句话哭点穷叫点苦,道长就“上当”满足他了。这个世界上常有许多人认为他世界上最聪明而别人都是傻子的人,这是人性的悲哀,常常将智者之举和自己愚蠢蹩脚的行为相比较,所以为什么会有龟兔赛跑和皇帝的新装的童话故事呢?
从另外的角度恰好也证明了任法融道长的道法自然和智者的超脱,也从骨子里体现了他对家乡的一种挚爱。这是一种本能融会到骨子里的乡情,离家这许多年,为什么每当读起著名诗人艾青诗句里所描写的“为什么我眼里常常满含着热泪,因为我深爱着这片土地”这样的诗句,我也是满含热泪了。新阳镇人心里,凤凰山庙会任法融道长能不能来已成了庙会办得热闹不热闹,成功不成功的标志。任法融道长所到之处不是秦韵秦声就是鼓乐旋天,凤凰山庙会成了新阳镇人像西双版纳傣族人的过傣历年一样,春节过后的又一次热闹高潮。
有一次他来天水,我去宾馆看他,晚上十点多他还诸事忙碌没回宾馆,身边等待的人说爷爷每天晚上回来腿都浮肿,脚面肿得象馒头。我突然心里一颤,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回来这么奔波究竟是为了什么?当他回来,他拖着疲惫身子的神态都让人心酸,他一个劲地嘴里重复说,“这个娘家回不起呀,二百多万都没了,家难回呀”。他把自己比喻成一位远嫁的女儿,回家就是回娘家,一个女儿常年在外,回来应该给娘家做点什么。这不正是常年在外客居他乡的游子的心声吗?他牵挂的是故乡的亲人,梦魂牵绕的故乡的山山水水。
新阳镇的杏子卖不成钱他牵挂,回忆的还是新阳镇老屋后崖边的那棵杏树。我让他为新阳镇的果品题个词,他毫不犹豫的写下了“凤源疏果,养生珍品”八个大字,“金杏故里”的题词是他对新阳镇那片杏林的期望,也是对家乡经济腾飞发展的期望。他的心情和国学大师霍松林先生诗里所表达的一样“寂寞千年金凤凰山,而今展翅正飞翔;好凭十万金灵手,换得全身锦绣装”,他多么希望新阳这只金凤凰能展翅飞翔起来。
用杏子酿的杏白兰地酒酿造成功了,我端给他,他开始没看清,以为我给他端的别的酒。拒绝说他是不喝酒的,当旁边的人说这是新阳镇的杏子酿造的,他马上端起来品尝了起来。他喝的是酒,难道他品的不是这浓浓的乡愁吗?
他走了,就像庄子文章的蝴蝶,他也化做蝴蝶飞走了,但是他留下的记忆越来越多,给人回味的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