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伏羲武术传人——李友桃
1949年,国民党军队在陕西武功被打跨后,残部集结到天水陇南一带,一天晚间12点刚过,父亲接到一个电话,声称:“要事通知,地址,来人带路,保密”。到地方一看,才知道是“特工高干抓捕会议”,为了不泄风露秘,参会人员共六名,会议内容明了简单,内容是:“天水即将难守,把地下党头目在天亮前一网打尽”。桌面名单上有陇东地下党头目,陇南地下党头目,天水城里的地下党头目,真是一看吓一跳,在显眼的位置上写着党头高官,高建君,董邦,王协一等,抓捕人员及抓捕时间,被捕人员的住址都写的很清楚,父亲如雷轰顶,特别是这几个人都是自己的朋友,而且晚间和这几位刚打过牌,现在离抓捕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父亲和负责抓捕的六人,被两人看管在房内,不得随意出去,急死人了,怎么办?但又要假装镇静,如何办?如果出现任何一个可疑的举动,都要用自己的生命做出代价,也救不了人,又过了10分钟,父亲急中生智,用腹部逆呼吸之法,将中气下沉丹田,再直冲上脘胃部,使之胃容物呕吐于桌面上,其味难闻,父亲假装胃腹疼痛难忍要上厕所,当时有两人将父亲扶到厕所门即转身进了房子,顺手关上了房门。此时,父亲下蹲在地,吸气一口,一纵身,轻如燕跳墙越房绕道将情报送出去了,又一眨眼工夫回来走进了厕所,休息,才松了一口气,为了朋友,只能尽心竭力了,此时,才觉得全身无力,真的病了。
1949年8月3日,天水城解放,12月上旬王治岐119军宣布起义,119军改编为解放军独立第三军,天水解放后,百废待兴,需要各方面的人才,政府即开办了首批新干部培训班,父亲也被选进培训班学习,并把闫正明推荐到天水城公安局工作,我们全家也转暂住大城的:“吴家各老”我记得出了门就能看见城门楼,很高很大,院子的后面是高大的城墙围绕,有时想,过了城门、城墙、又是什么呢?
顺便说一下闫正明,他是山西人,是我父亲在抗日前线收留的孤儿,人忠厚老实,不久就被升为勤务班班长,我也是闫正明一手带大的,一九九五年的一天,闫正明到三阳川中滩寻我,一看见我说:“你就是扶弱吗?今年50岁了”。我没有任何思考的就叫了一声爸爸,闫正明在天水市公安局工作56年,于2006年古历八月二十六日逝世。
我父亲在新干部培训班学习不久,大难临头,有人举报:“父亲身为一军情报官,特务头子,为什么还活着,而且将闫正明潜伏进公安局,还潜伏了多少人?计划是什么?想干什么?”为落实举报,从西北局特派督察员来天水专审父亲情报官一案的任务,审讯中说父亲是特务头子,还潜伏了足量的特务而且在事实面前不承认,即动手打了父亲几个耳光,父亲乃习武出身,较为卤莽,视听督察员无稽之谈的审问,加之带着手铐,按压不住性子,又挨了耳光,便起身一脚,将督察员踏翻在地,督察员大发雷霆之怒,顺手举起了手枪,但又冷静的将枪放下,当即说:“罪加一等,判处死刑,十日内就地正法”。
当庭加重了脚镣手铐收监,第二天,监长问我父亲:“想说些什么?”父亲说:“只想见儿子一面”。当下,闫正明抱我去探监,我走近父亲,相互看了看,父亲点了点头,“回家听妈妈的话”。回家后,母亲问我“见到爸爸没有?”我说:“看到了,爸爸还带着手环和脚环呢!”母亲一听这话,潸然泪下,如断了线的珍珠洒在胸前,身感问题的严重性,自言自语说:“只有快死的人才上这种刑具”。母亲心已欲碎,泪流纵横,当天下午,带着我回到了三阳川老家,岂知世态炎凉,老家里的人也不敢收留我们,只能借住村里没人住的一处院中柴房里,母亲和我相依为命,苦度时光。
地方政府通知了我母亲“准备后事”,母亲听此言,犹如晴天霹雳,昏厥倒地,许久,清醒过来,嚎啕大哭,抽涕着忙碌起来,给父亲赶缝埋葬衣,夜晚,母亲抱着我仰望天空,口里不住的祈祷,老天保佑。
一天晚上,父亲回来了,母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梦里相见,好久不语,用凝视的目光看着父亲说:“你真的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哇地一声,二人同时哭开了,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后,父亲侃侃而谈“死而复生”的惊奇经过。离就地正法还有两天,公安局长王协一从兰州开会回来了,知道此案后,速到监狱看了我父亲,简单询问案情的经过后,急赶到公安局找督察员理论,两人在对话中,反而引起督察员的质问,并提出说:“你替特务头子说情,辩解,我还要审察你”。王协一说:“请你不要激怒。我把话说清楚了再定论吧;我就讲三点,⑴李友桃是1946我受组织的部署和瓦解国民党军队内部的力量,以争取、瓦解为目的的第一步,后来观察此人基本可靠,故暴露了我的真实身份,以做进一步摸底,他要是特务头子,为什么没有干特务的事呢?⑵陕西武功之战,国民党军队被我们很快打垮了,主要是他给的情报真实,兵力的部署,精确的住兵方位,武器与火力的强弱等等,我们用有限的兵力打垮对方,而我们伤亡极小,可以说,李友桃给我们当了情报官而不是当特务头子。⑶天水城解放前两天,他不顾自己的生命,通风报信给我们,救了我们共产党人15条命,难道说他是特务头子,”潜伏闫正明“,李友桃的用意是把他当孤儿看待,天水没有闫正明的亲人,也就是给他一个生存的门路,他所做的一切,我们党内全部掌握,我们准备还培养,教育李友桃成为我们的新干部,为我们出力,这一切,我们共产党人难道就不能用善心回报一次。”
一番耐心与善言说服并感动了督察员的态度,最后接受了局长的返乡意见,王协一急速挥笔八个字“为民有功,解枷归农”。
母亲听完了娓娓之谈,情不自禁的说:“谢谢共产党,谢谢王局长”。立即将缝好的埋葬衣烧毁,后来父亲对我讲:“当一个人有实权在握时,一定要做善事,佛语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本人及后代都有好处。
父亲的一生带有很多传奇色彩,也是我们三阳川的传奇人物,我只是写了其中与新中国政权建设有关的极小一部分,到后来的人生征途中……父亲不堪重辱,于1971年离开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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