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簋:国之重器出自甘肃天水
小镇不大,商铺沿着公路分布,各种土特产、蔬菜、农具、籽种农药店铺,尽显山中小镇的特色。汽车缓缓穿过小镇,天水的朋友来之前,专门给我们说了道路。过了秦岭乡,往前走不远就是通往梨树坡村乡间便道了。秦岭乡也是个岔路口,一面通向牡丹,一面通向礼县红河。
果然,走不多远,路边有一牌子,写着梨树坡。按照指示方向顺路前行,再次询问乡亲,梨树坡就在前面10里的地方。听着不远,其实,这个里程是乡亲们自己估摸的。好在,一路上都是硬化了的水泥路,行车无虞。穿过两三个小村后,再次询问,这才得知梨树坡真的不远了。真是,看山跑死马。
梨树坡村依山而建。山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弧形的靠背,将梨树坡揽在大山的怀里。小村就是靠背的一隅。农忙时节,村子鲜见闲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位中年村民,说了我们的来意。“秦公簋?知道!就是庙山那里出土的。”庙山在什么地方?村民热情地给我们指着大山形成的圆弧的一处红色土壤的地方:“就在那里。” 2 出自庙山,流落兰州食肆盛汤,王国维写文考证名扬天下
我们请老乡带路,乡亲说,正是农忙时节,怕是不行。庙山,其实就是山间一处高地,估计古代曾有座庙,而得名庙山。
这里其实是秦岭的南北分界线。庙山是天水秦州区秦岭乡梨树坡、董集寨两村与礼县红河乡六、八图村相交处的一座大山,海拔近2000米。顺着山间便道,很快我们就到了山顶,这是秦岭南北的分水点,水流向南则是进入了长江流域,向北则是黄河流域。这里地处西汉水上游,也是秦人早期重要的活动地域。距离此地不远就礼县西汉水上游的红水河流域,据前几年开始的“秦人探源”工程,西汉水上游有大量的秦人遗迹,毫无疑问,这里是秦人早期活动的重要地域。对于庙山而言,这里最为重要的发现就是秦公簋的出土。这从一个侧面证实了这里是秦人比较重要的祭祀场所。小村依山而建,民居高低错落,分布在山间。去庙山的路就在小村背后,由于方言不通,在小村中折腾了三四次,才在一石料场找到了上山的路。
山路颇为平坦,从半山逐渐升到山顶。庙山其实就是山顶一个比较突出的小山包,顶上有一个小城堡。这种情形在秦岭乡一带很常见。沿途我们所见的山包上,就有一座或大或小的城堡。无疑,这些城堡是人们为躲避战火而修建的。
人们已经很难说清楚当年秦公簋出土的具体地方了。只能含糊地说,在其顶端发现秦公簋,这是一个很传奇的故事,大体是这样的。
庙山属于高寒地区,不适合大规模耕种,但却是非常优良的牧场。三千多年前,秦人就在这一带开辟牧场。他们依靠这里高海拔的牧场,培养出优良战马,从而有了争夺天下的第一桶金。
放羊娃虽然不认识国宝,但却知道这是金属的,值钱着呢,就将这件东西卖给了山下横河(今礼县红河乡)的一家名叫“聚源当”的当铺。可惜,识者少,人们只能将这件东西当做废铜,辗转倒卖。一次次倒卖中,价值依旧不为人所识。最后,这件东西竟然进了省城兰州。这次,它的待遇变了,在南关什字一商肆中派上了用场,用来存放残浆。一天,总算等来了慧眼识宝的人。或许是某个学者,或许是附庸风雅的商人,总之它的身份忽然变了。从废铜烂铁,变成了识者眼中的宝物,一时间名动省城。于是,它被人们高价收购。不过,它依旧是件道具。只不过,不用来盛装残浆,盛装的是名利。一时间,这成为省城的一大轰动新闻,国宝蒙尘,明珠暗投,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于是,人们皆大欢喜。此时,甘肃的督军是张广建,自然东西就到了他手中。后来,张广建离开了甘肃,将它带到了天津。1923年国学大师王国维在北京见到此物,为其撰写《秦公敦跋》(当时称簋为“敦”)。于是,秦公簋才渐渐在学术界引起了关注。
这段传奇的经历,是天水的冯国瑞、兰州的张维等人调查所得。上世纪四十年代,冯国瑞将其写入他的《天水出土秦器汇考》一书的序言中,留下了一段非常难得的记载。据说当时出土时还有其他的青铜器,不过具体情形就弄不清楚了。
3 掀开秦公之谜,人们发现活字印刷的源头,竟然在秦公簋上
如今,我们再回头,看看秦公簋的具体形状:“秦公簋,器高19.8厘米,口径18.5厘米,足径19.5厘米,腹径23厘米。弇口,母口深盖,盖面呈圆弧状,盖顶突起小圆握。鼓形圆腹,圈足外侈。双兽首耳微上扬,耳下无珥。盖坡沿与腹上部饰细密蟠虺纹,盖面与腹下部饰瓦垅纹,圈足饰上下两重波带纹。盖54字,器身51字,器、盖联铭,合而成一篇完整的祭祀文章,共计105字。”这是对秦公簋比较完整全面的介绍,我们照录于此。
铭文对青铜器价值有着无比巨大的提升作用。上世纪初,就有青铜器铭文一字值一万大洋的说法。而在秦公簋中有105字的铭文,更说明它的价值不菲。铭文写道:“秦公曰:丕显朕皇祖,受天命……十有二公……”
秦公簋的铭文,写得典雅,既有当时中原地区的叙述方式,也有西陲秦人的特色。全篇以秦公口气,在祭祀天地时,做了陈述。先追思了先祖功业,再向天地与祖神祈福,最后叙述了秦公的志向目标。古往今来,这种祭祀类的文体,其结构都是相类似的。有人曾评说,秦公簋中的文字有一些是来自周代金文中常见的套话,这从一个侧面证实,秦人在青铜文化领域已同周人完全融合,也就是说,秦人此时在文化上,已经具备了同中原诸国抗衡的实力。
然而,更让人们关注的这件青铜器,它究竟是为哪位秦公所铸造。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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