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因无谓错失而感人——爱情小说模式化叙事一种

2012-04-18 来源:来自网络 浏览量:

 

  以上两篇小说,在叙事模式上显出惊人的相似。如果砍掉两棵小说之树上那些翠绿的枝枝叶叶,可看到剩下的兀立的主干,是一模一样的:首先,处于同一环境中的一对年轻人,万分甜蜜地相爱了,他们爱得那么纯洁,那么浪漫,他们的爱,美好得让人艳羡;接下来,男青年由于事业的原因去了外地,他的心理产生了变化,并轻率地舍弃了他的所爱;再后来,生活的磨难和真诚的反思令他无限愧悔,痛不欲生,他开始了回头的找寻;最后的结局是,一切都为时已晚——遭受了巨大的精神创伤的女主人公,已无望而落寞地远嫁他乡。

  我们不必为这两篇小说的相同面相而感到奇怪:它们出现在同一年,压根儿就不存在自觉不自觉借鉴或受启发的可能。如果一定要分析它们肖似的理由,这理由就是作家的感情思维和心理定势。

  那么,在中外文学史上,是否还可以找出这样一种情节模式的长篇小说呢?肯定有,而且还不会是孤例,在我的阅读范围内,最典型的要数十九世纪英国作家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

  苔丝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农村姑娘,由于家境所迫,不得不听从父亲之命,到假冒的“武士世家”德伯老太家去认亲。

  德伯老太的儿子亚雷见这个姑娘长得漂亮,便装出一片好心,让苔丝在他家帮忙养鸡。三个月后,亚雷奸污了她。苔丝失身之后,带着心灵和肉体的创伤回到父母身边,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她的受辱不仅没有得到社会的同情,反而受到耻笑和指责。婴儿生下后不久就夭折了,痛苦不堪的苔丝决心改换环境,到南部一家牛奶厂做工。

  在牛奶厂,她认识了出身于富有的牧师家庭,才26岁的安玑·克莱。在劳动中,前程远大且富有追求的克莱和出身贫寒的苔丝真诚相爱了。新婚之夜,苔丝下定决心,把自己的“原罪”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心上人。但在听完了苔丝的“忏悔”之后,貌似思想开通的克莱不仅没有原谅她,反而一走了之,只身远涉重洋到巴西去了。

  被遗弃的苔丝心碎了。她孤独、悔恨、愤慨、绝望,但为了全家的生活,她只好默默承当起生活的苦难。而苔丝的罪愆似乎无边无岸:她居然又碰到了已当上了牧师的亚雷,而且遭到了他可耻的纠缠。栖身无所,对生活已彻底绝望的苔丝,只好含垢忍辱与亚雷同居在一起。

  克莱在巴西贫病交加,也历尽磨难。他后悔当时遗弃苔丝的卤莽行为,决定返回英国与苔丝言归于好。克莱的归来,犹如一把利刃,把苔丝从麻木浑噩的状态中刺醒。在绝望中,她亲手杀死了亚雷,两人知心人,他们在荒野里逃亡,度过了几天的欢乐生活。小说最后的结局是,在一个静谧的黎明,苔丝被捕,接着被处绞刑;克莱则遵照苔丝的遗愿,带着忏悔的心情和苔丝的妹妹开始了新的生活。

  就叙事模式来说,这部长篇,简直像是为两位中国作家提供的绝好的模板。但是,可以肯定地说,三篇小说的肖似只是一种偶然。而且,这种偶然在文学史上并不鲜见。譬如,鲁迅《伤逝》,就是一篇典型的如上模式的小说。

  细节肖似,其由可能在人;模式一致,其由定然在道。这个道是文道,而文道从乎人道,也即是心灵之奥秘。文学史上最为著名的爱情叙事十之八九是悲剧,而“幸福相恋却被轻易割舍——阅尽风尘后又回心转意——回头寻觅良人已远嫁他人”此一叙事模式,比之于信仰不睦、家庭障碍、地位殊隔、恶人作弄等因由而造成棒打鸳鸯飞的悲剧,更见其悲:让主人公抱憾不已、悔青盲肠的是,此悲剧是自己率尔造成,恨恨那可论也!另外,这一叙事模式也十分方便地使主人公成为一位痛苦而又悔恨的忏悔者,使得叙事自然走向追悔、抒情、反思的笔调,主人公的遭遇被偷偷“移情”到读者身上,如此,无辜的读者就成了悲剧的创造感受者。

  综上所述,率尔作别,无故错失,乃爱之大痛,悲中之悲——相信此即中外不少悲剧性爱情叙事模式雷同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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